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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23.不要走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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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要走啊

面對空條雪緒豎起的小拇指,在她把手收回之前,安室透抓住了最後的機會,極快地勾了上去。

“……誒”

手指間被扣上的力道讓雪緒怔了怔。

她也沒想到安室透真的會把手伸過來,應了她其實就是做做樣子而已的形式工作。

於是,她的視線便從勾在一起的手指開始,然後擡起落進安室透的眼底。

哪知這一望,正好對上了後者徑直投來的目光。

這道目光是溫柔的,至少配著安室透的那張俊朗的臉,實在很有殺傷力。

“……”

雪緒就被殺到了。

畢竟,沒幾個人能拒絕這樣的帥哥,顏即是正義嘛。

不過,雪緒不想暴露這點純粹處於本能反應的不矜持。

她迅速移開了自己視線的焦點,隨即還用力把左手給抽了回來。

“你不是不拉鉤”一句句末輕挑的反問轉移了重點,頗有幾分她的走神都是因為對方的錯的傲嬌式責怪。

“這個約定還是有必要落實。”話題變的輕松,安室透的表情也隨之恢覆了一貫的溫和, “不過,即使不拉鉤,我也相信你。”

提及“相信”的字眼,空條雪緒的視線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看向了安室透的頭頂。

確認到了什麽之後,她既沒有對安室透口中的“相信”做否定,也沒有露出因為被信任而欣慰的表情。

說白了,就是安室透的信任度沒有高得真的有他說的那麽“相信”。

比起在被安室透確認了立場不屬於黑方之後驟升的數值,現在低了不少,僅僅只是及格線的程度。

停頓了幾秒,雪緒直接跳轉了話題: “你不是要給我做通心粉嗎,怎麽還不去”

見雪緒如此態度,安室透便也沒再繼續關於信任度的話題。

他不知道空條雪緒在自己的頭上看到了怎樣的數值,盡管直到現在,他還是不願意接受真的有那種數值存在。

退一步來說,撇開數值不論,在雪緒對於本子的態度的在這件事上,安室透的信任不是在演戲,他是真的相信對方不會把“那種東西”隨意傳播。

先前他在空條雪緒的公寓裏第一次見到那些本子時,對方就問過他,為什麽不對這種東西感到生氣,站在他的視角而言,那些內容委實侮辱人。

這是做了換位思考才會問出的問題,空條雪緒是在乎他的感受的。

所以他相信她。

思忖的停頓之際,女孩清甜的聲線繼續催促: “你怎麽還在發呆啊你不會是騙我的吧呵,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。”

“沒有騙你。”安室透回過神,見雪緒在擡頭看他,他便伸手在雪緒的頭頂按了兩下,隨即起身往廚房走去, “我現在就做。”

安室透親手出品的意式通心粉當然好吃得無可挑剔,口味還正好是雪緒最喜歡的那種。

該死的美味,竟然把她的胃給拿捏了。雪緒在心底忿忿地喊著。

雖然但是,她的身體誠實得要命,把那碟通心粉吃了個一幹二凈。

夜裏兩人都沒有什麽特別的安排。

空條雪緒睡了一整個白天,當下這個時間精神得要命。

如果是在她自己的公寓,她或許會打一整個通宵的游戲來消磨時間,但很可惜,她的游戲設備也葬身在了火海裏來不及搶救。

此處再對琴酒罵一百句臟話。

再度嘗試著修覆電腦,結果並沒有奇跡發生。

然後,雪緒就開始對著跳著英文字母的藍色屏幕發呆,似乎是在思考其他解決辦法。

安室透見雪緒對她的電腦依舊很是執念的樣子,便沒有去喊她,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事要忙,對方同樣不與他搭話,倒也正好,能讓他專心工作。

直至夜深,安室透處理完了他的今日事項,擡頭去看空條雪緒時,後者竟然還坐在原來的位置沒有移動。

哈羅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了雪緒的旁邊,就貼著她的身側趴著,而雪緒則又開始對著她的電腦操作了。

非要說點和之前的區別的話,大概就是她給她的電腦接上了充電線。

“空條,你去不休息嗎”安室透準備起身去洗漱準備休息之前,還是叫住了對方。

那個蜷坐在地上的瘦小身影一動不動,用後背對著他,倒是出聲作了回應: “不了。”

“如果實在修不好,明天我帶你去找一個或許是專家的人,他應該能有辦法幫你。”

“我覺得我自己可以了,想到了個新的操作方式,說不定可以試好。”

空條雪緒仍舊堅持要自己處理的態度看起來是勸不動了,安室透也沒有繼續再去喊停。

轉而,他蹲下-身,喊起了他的狗子: “哈羅,過來,不要打擾姐姐工作。”

被喊到了名字的白色小狗十分聽話地從趴著的狀態站了起來,剛要從雪緒的身邊離開,就被一把撈住了。

“哈羅不能走。”盡管註意力還在電腦屏幕上,但雪緒撈狗的動作格外精準。

哈羅發出了一聲茫然的嗷嗚聲,遠遠看了一眼安室透,又順著雪緒的手臂往上,看向了雪緒的側臉。

也用不著再征求狗子和狗主人的意見,雪緒直接就作了決定——她一手就把哈羅拎到了她盤腿坐著的腿間。

這個動作結束之後,她開始對安室透話裏不太重要的稱呼問題提出了相當不滿的意見: “是哈羅姐姐的話那我不就差你一輩了”

這個稱呼是針對哈羅的主人安室爸爸,盡管這個“爸爸”從一開始也是雪緒擅自給安室透封的。

安室透聽完,自是眉毛一皺,打出了一個問號: “哈”

接著,他就看到雪緒低頭對著他的哈羅一字一句地教育: “好歹是姨姨,對吧哈羅”

就……有人會這樣自己把自己說老的嗎!

對於空條雪緒此類電波的言行,安室透向來無可奈何。

很快,那邊的一人一狗又重新回到了剛才和諧共處的場合裏——雪緒依舊是在認真研究她的電腦,哈羅則趴在了她的腿上,和她一起看向電腦屏幕,也不亂動。

“今晚你要睡房間嗎”安室透又問了一句。

他這是照著前一晚的經驗問的,比較空條雪緒沒有和他客氣,直接就橫在他的床上睡著了。

空條雪緒則是答非所問: “我要修電腦。”

回答完畢,她甚至還擡了擡手臂,背對著安室透左右擺了擺,就好像在說勿擾再見。

看雪緒這個樣子,再問也問不出答案。

安室透結合雪緒此刻的狀態以及自己的理解預測,她多半是要通宵搗鼓她的電腦了,於是,他留了句“那我回房間休息了”後,便把客廳的空間留給了對方。

沙發上放有毛毯,昨晚他自己就是這麽過的。

擔心夜裏太涼,他還特意多加了一條,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,雪緒一擡頭就能看見。

嚴格的時間管理和良好的作息就是安室透生活的一部分,只可惜他的自律,被闖入了一個不定因素打破。

盡管安室透是在自己的公寓裏,可以安心地入眠,但因為工作任務和身份的緣故,已經成了本能的警惕反應讓他在一察覺異動的瞬間,馬上就拉滿了心中的警報。

灰暗的室內,睡夢之際,突然有人鉆進了他的被子裏。

床榻因為多了一人的重量而下陷,就靠在身邊的動靜幾乎差點讓他從床上驚起。

不過,對方在自顧自地躺平之後,幾乎不出十秒就沒了後續動作,緊接而至的,便是一陣還能夠聽得出因為鼻塞而粗重,但頻率均勻的呼吸聲。

安室透: “……”

忙碌了一整個通宵也不知道成功沒成功的空條雪緒累倒了,她壓根就沒註意床上有沒有人,摸黑爬上來之後立刻表演了秒睡。

看來,安室透最後那句“我回房間休息了”她根本就沒有聽見。

至於放在沙發上的毛毯,被哈羅給占了。

窗外透進的破曉前的灰蒙天光,倒是能夠映照出女孩的輪廓——略顯稚嫩的骨相,雙眼在閉上之後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有多纖長濃密。

就好像一個沈睡中的洋娃娃,只可惜眉心緊皺的樣子破壞了這份靜好。

似乎是做了什麽不好的夢,皺起眉毛的表情甚至看起來很是傷心。

大概還是下意識處於長輩的心態,安室透伸手摸了雪緒的額頭。

已經恢覆正常的體溫倒是不用再多擔心,就是她這副在自己面前真的一點防備都沒有就如此熟睡的模樣……

真是心大。安室透心想道。

很快,安室透就想到了雪緒的那句話,她說她太無腦相信自己了,話裏點出了他的名字。

這話的另一層含義就是,她不是心大,只是因為先知道了答案才會對“安室透”有這樣的信任。

但這樣的邏輯,又是那所謂穿越論的佐證。

安室透覺得自己好像在驗證一個悖論,或許那個反科學的邏輯,就是真相,只是他一直不願意接受而已。

思緒變得有些雜亂起來,身旁女孩的呼吸聲好似被放大了一般,不停地擾亂著他。

安室透做了個深呼吸,稍稍整理了此刻的思路和情緒。

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,還有十幾分鐘他的鬧鐘就要響了。

垂眸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雪緒,安室透按掉了鬧鐘。

就讓她這樣繼續睡吧。

畢竟男女有別,既然這家夥又來占了自己的床,安室透想著索性就起來。

可才支起身體準備從被子裏爬起,身邊沈睡中的女孩突然有了動靜。

好像是夢裏在極力抓住什麽,現實裏空條雪緒直接就近抱住了沒來得及撤離的,安室透的手臂。

安室透: “……”

很快,那團瘦小的身體就這麽抱著他的手臂縮了過來,嘴裏還在含含糊糊地低喃: “……不要走……”

帶著鼻音的軟糯發音透著一股可憐楚楚的無助感,安室透撤離的動作也隨之一頓,尤其是喊著不要他離開的話,更是讓他不得不停下離開的節奏。

他偏頭去看女孩的臉,後者雙眸緊閉,很顯然是在說夢話。

嬌弱的囈語還在繼續: “不要走啊爺爺……嗚……”

甚至還帶進了哭腔。

“嗚爺爺……被火燒……一定很痛苦……”

爺爺

“……是琴酒……他幹的……嗚嗚爺爺……被火燒了……”

斷斷續續能夠捕捉到一些關鍵詞。

安室透做著他的閱讀理解,竟然串出了一個悲傷往事——空條雪緒的爺爺被琴酒放火燒死。

連夢話都帶著這樣令人心疼的顫抖哭腔。

如果是那樣的仇恨,似乎就能解釋空條雪緒作為克利斯塔爾的立場了。

她不需要為之服務的背後勢力,僅僅需要這樣的仇恨,就足夠她與組織勢不兩立。

安室透串出了一個可以自洽的邏輯,想明白的時候,他有些為女孩的過去感到心疼。

楞神之際,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空條雪緒的靠近,這成了後者再度進一步貼過來的機會。

雪緒直接把一條腿架到了安室透的身上。

就像考拉抱樹一樣,她整個人都貼了上去。

安室透: “…………”

對於這份已經抱在了懷裏的溫熱實感,空條雪緒的眉間似乎終於松開了一些。

“……爺爺……嗚你還在……真好……好好好……”

聽似像在對已逝長輩撒嬌的話,可女孩這陣無意識的攀抱動作……很是古怪。

安室透突然覺得自己前夜應該稍稍改變一下一貫的睡覺習慣,比如好歹穿件衣服。

那樣的話,也不至於現在這麽尷尬——和皮膚的直接接觸以及空條雪緒那奇怪的摟抱姿勢,把他摸出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
安室透: “……”

雖然不知道空條雪緒到底夢見了什麽,但那種悲傷往事總不會騙人吧

想到這,安室透沒有把人叫醒,而是小心翼翼地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四肢被摳下來。

在掙脫那個讓他感到古怪的亂抱之後,安室透迅速就從床上下來。

或許是身邊空涼了一塊,剛才還在滿足喊著爺爺的女孩突然又驚慌了起來。

這一次,她喊的話多了一個人: “……爺爺……零零……嗚嗚……不要走……”

零零。

這個稱呼聽得安室透一個激靈。

是在喊他嗎那如果是的話……

“空條”安室透沈下聲喊了一句。

但回應他的又是那種失落而茫然的嗚咽聲。

看來不是裝睡,是真的做噩夢了。

“……”

安室透又是無可奈何地嘆氣。

做噩夢還表現得那般悲傷,確實會讓人心疼,但安室透又該慶幸空條雪緒是在做夢。

夢醒之後,她應該什麽都不會記得了,包括在他身上亂抱這回事。

等之後找機會再問問她的過去吧,畢竟是這種揭人苦痛的事,確實有些殘忍。安室透如是想道。

*

雖然但是,空條雪緒只是夢到了她葬身火海的三日月宗近等身手辦。

在夢裏,她的手辦搶救成功了,她還緊緊抱在了懷裏。但是到了最後,莫名其妙的畫面一轉,她又看到她的手辦和那些零零本子一同在火裏灰飛煙滅了。

那都是她的寶貝,她當然哭得很傷心。

空條雪緒從這件傷心往事裏醒來的時候,時間是剛過中午不久。

這可比前一天的作息好多了,不至於再一覺醒來天又黑了。

由於前一夜精神專註在修電腦上,雪緒的精力和腦力實在損耗太大,加之生物鐘混亂的作息在久睡之後,讓雪緒有種記憶短篇的頓錯感,她甚至有點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爬到床上睡覺的。

她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緩了許久,大腦才逐漸清醒過來。

“對哦,還有好多事要辦……”

抓著頭發從床上爬起來,雪緒開始找出門的衣服。

安室透的公寓裏當然不可能有女裝,這是安室透自己說過的,好在那晚搶救“財物”的時候救到了一堆小裙子,還算是不會沒有衣服可穿。

雪緒從安室透特意整理出來專門給她堆放物品的角落裏,翻找出了被防塵袋包得小心翼翼的小裙子,裏面裝著的是她一直沒舍穿的cla茶會款。

老實說,這種款式就不適合通勤。

除了因為用料裝飾以及設計都太過繁重,還因為不小心弄臟或者弄壞會很心痛,畢竟這樣的一條裙子真的很貴!

大多都是參加同好會或者是拍照才會穿。

當時的搶救雪緒爭分奪秒都從最貴的開始,因此還安然無恙留下的,也基本都是這樣的款式。

還要去銀行辦事的,可不能這樣穿。

雪緒想著,不然幹脆穿自己的睡衣出門,大不了外面再套個安室透的巨大外套。

找尋的時候,她才發現那套茸茸的兔子睡衣怎麽都找不到了。

是被安室透拿走了嗎可他拿自己的衣服有什麽用啊

思忖之時,雪緒突然想到了衣服上面沾上了琴酒的血液。

拿走調查了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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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來啦!這周有點兒忙,更遲了果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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